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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第173章自由之翼(二)

文/南觉
阴阳石 本章字数:4066 阴阳石txt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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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均士魅坐在火堆旁,静静地听着男人的话,片刻后,那模糊的身影消失了。均士魅一歪头,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扔进了火焰中。

    火焰烧得更旺了,二人仿若跨越时空相交了命运,默默陪伴着彼此。

    忽的,男人望着均士魅的位置,开口说道:“死亡,很特别吧,对一个向往自由之人,没有痛苦,也没有遗憾的死亡,是一种奢侈。”

    均士魅回道:“自由,是随心所欲,无视规则的,何来遗憾?何来痛苦?”

    男人说道:“双脚缠着枷锁,自由才会拥有意义,无规则的自由,是不完整的。”

    均士魅十分意外,他意识到男人可能在跟自己对话,而当他抬起头来时,竟发现男人真的在注视着自己的双眼。

    均士魅恍然道:“你,就是创造自由之翼的那个人,你真正做到了无视规则,包括时间,你知道我在,即使你并没有真正看到我。”

    伸展了下双臂,均士魅懒态道:“看来我是死不了了,你是打算自由我的生死之道吗?”

    火焰消失了,黑暗笼罩了一切,时间也沉默于其中,但那男人却在黑暗里拥有轮廓,他静静地矗立着。

    均士魅站起身,什么都感知不到,蓦地,男人背后的黑暗中出现了一点异光,他立即循着那光走去,可就在交错的一瞬间,男人的手搭在了均士魅肩头。

    均士魅怔住了,男人的声音响起,说道:“做个选择吧,在重生之前。”

    均士魅也抬起手,搭在了男人的木刀上,男人忽然也怔住了,均士魅说道:“如果我两个都不要呢?”

    男人恍然,接着轻声地笑,而后说道:“完美的答案,看来时间也困不住你了,不过,我不同于时间,我凌驾于一切,所以你得选。”

    “选项是什么?”

    “改变一切的能力,还是一次定义自由的权利。”

    “我猜”均士魅说道:“选择的结果,还是取决于另一个抉择。”

    “没错,所以你如何抉择。”

    “简单,改变一切的能力,我选择自由时间的力量,定义自由的权利,我选择抹除一个人存在的意义。”

    “好的,那么”黑暗中的男人说道,“你是选择掌控时间,还是选择决定一个人生死的机会。”

    均士魅不假思索道:“我选择决定一个人的生死。”

    “选择生效,你永远具有一次无效化对方生命意义的机会,但,只有一次。”

    均士魅临走前问道:“难道每一次拥有自由之翼的生灵,都会经历这一过程?”

    黑暗中没有传出回声,而均士魅大步向前,跟上了光亮。

    纯白色的岛屿上,梦幻般的一幕正在发生,自由之翼漂浮在倒在血泊中的均士魅上空,而另一个刚从黑暗中走出的均士魅,正站在自由之翼身后。

    言江一众人震惊之余,更迷茫于身边之景。闻洁的躯体失去了定形,随时随地都在改变形状,言江的净化能力居然具像化了,一只只蓝色的气态绵羊,像吃草一般吃着世间的罪恶。

    叶开然意识到不对,立即要开启独立空间带众人逃跑,谁料那独立空间一出,竟也具像化成了个笼屉,盖子掀开后,里面五彩缤纷的世界正向外倾泻。

    土壤变成了水的质地,石头和花沉了下去,花变回了凡精灵,在土中遨游,而水成了一个个馒头块,从大海向天空漂浮,云彩成了石头材质,重重地砸在海上,溅起了大片水馒头。

    一晃眼,倒在血泊中的均士魅变成了两个,接着三个…七个…一百个,尸体堆积太多,朝着四面甩落,却在转瞬后,被时间分解,抹平了意义。

    风筝想惊呼出声,话却在嘴边变成了杜鹃啼,望乡急着去抓住她,却发现自己双手双脚变成了章鱼触手般松软。

    大亨、颛王旭、嵩阳陇珞和黑枭都恢复了意识,他们也被眼前的变化扰得失去了自信,还以为自己进入了醉生梦死的状态。

    颛王旭的怀里掉下来那根棍子,接着成了活了的猪雕像,可这头猪眼睛挪到了屁股上,嘴巴挪到了后背,耳朵一个在蹄子,一个在头顶。

    大亨的炮筒变成了摇篮,嵩阳陇珞软成了枕头瘫在摇篮之中。而颛王旭上半身充气胀大,黑枭变成了帽子落在他的头顶。

    颛王东的精神力变成了无数个小飞人,在其耳边叽叽喳喳个不停。

    闻媛直接成了一个盘子,大大的盘子。

    沉年是唯一没有变化的人,她同样也震惊于面前的变化,她说道:“你怎么复活的,你明明只有夺取规则的能力,为什么改变了规则。”

    “不是我,是它。”

    自由之翼发出了第一道长鸣,而均士魅的身体开始发光,同时,自由之翼的身躯之上开始出现特殊的纹路,发出了异光,最自由之物,遇见了无视规则之主,这是神迹,也是奇迹。

    也就在这道长鸣后,所有人恢复原状,同时失去自主意识。

    但紧接着第二道长鸣声起,所有刚才发生的事,全部无意义化。

    时间,回到了言江的那一问:“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均士魅笑盈盈地面对言江,说道:“没有,因为我并不会死。”

    言江说道:“结束吧。”

    可这时,均士魅一行人消失了,转眼又出现在空中。

    言江皱着眉头,转头看向了颛王东,说道:“阿东,你又被侵扰了。”

    颛王东狐疑道:“没有啊。”

    闻媛喊道:“我们现在是不是在颛王东的精神幻象里?”

    望乡朝着一处射出光枪,却似戳破了幕布,那片空间发生了变异。

    言江后知后觉,叫道:“开然!被干扰的是你,这是你的独立空间!”说罢,他一手按在了叶开然胸膛,而叶开然的身躯爆出了一头堕落天使,并瞬间被净化消灭。

    叶开然恢复神智后,立即解除了自己复刻的现实世界,并打开空间出口,带着众人朝着真正的现实世界奔去。

    在出现的那一刻,闻洁和闻媛被空间转移,颛王旭双手抓在了颛王东的头颅,风筝、望乡被腐化域压制,嵩阳陇珞的操界线困住了叶开然,而不带有一丝恶意,只是单纯的战斗着的大亨,将炮筒抵在了言江的脑袋。

    均士魅肩膀扛着自由之翼,离着言江远远的,问道:“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言江神情十分淡然,回道:“没有。”

    “哦,那就结束吧。”

    轰,言江倒在了血泊之中,均士魅缓缓向这边走来,却在半道停住,他忽然意识到人数不对,结果再次看去,倒在血泊中的依然是言江,却是一面镜子里的言江,当他再看第二眼时,他却倒在了血泊中,镜面碎了,局势再次逆转,颛王东反制颛王旭,风筝和望乡压制住了大亨和嵩阳陇珞,叶开然将沉年圈进了独立空间,至于黑枭,在言江的净化域中,它没有任何挣扎之力。

    叹川故唱、时迁旧梦和留都正是被忽视的局面逆转者。

    自由之翼踩在均士魅身边,言江才不会给他任何机会,立即示意叶开然出手。可这时候,言江突然也意识到了人数不对,闻媛和闻洁呢?她们为什么不在。

    “不好!”言江心中道。

    果然,地上的均士魅化成虚影,而压制者和被压制者的身份再次逆转,那杆炮筒又抵在了言江的脑袋上。

    颛王东的头正被沉年抓住,邪恶的黑能正不断渗入。

    而黑盗团三人在空中互相打来打去,显然是受到了精神力的影响。

    言江在看到闻媛和闻洁没有回来之后,便立即意识到自己的计划失败了,他当然没有陈述计划的时间,但他也曾是黑盗团的一员,只和留都对了一个眼神,便互相知晓了对方的心思,留都负责镜像置换现实,他则负责净化一切干扰力。

    而均士魅同样与沉年心有灵犀,被叶开然吸进独立空间的沉年,实际是去往未来,也就是这个时刻,她抓住了唯一的制胜点,正是颛王东。

    黑枭落下,羽毛吹落,变成了一只堕落天使,钻入了颛王东的身躯,而沉年完成了任务,回到了过去,她回去的那一刻,几乎同时从另一侧回归,短暂的时间穿越,让人感觉她好似没有离开过。

    “不对”言江说道:“你出手的时机有限,再怎么算,小媛和小洁都不该不在此处。”

    均士魅点头道:“所以你至今没有看到现实啊。”

    空间破碎,好像是被分解的画面,终于,真正的现实出现了,均士魅一行人完好无损地站在一起,而颛王东被沉年抓着脑袋,言江看向身边,包括黑盗团三人,所有伙伴都陷入了精神幻境之内,而闻媛和闻洁仍旧不在此处。

    “你什么时候出手的……”

    均士魅邪邪一笑,转头和沉年对视一眼,自由之翼的第二道长鸣后,其实发生了很多事,世间所有规则在此域皆无效化,包括了时间与轮回法则。

    这是秩序的毁灭,一切将化为乌有,当时失去心智的不仅仅是在场之人,徂龄域的木子云一行人,以及不灭之境上的方天慕等人,皆失去了心智,所有天命者此刻接到了同一个不得不完成的任务,那就是灭掉自由之翼。

    那一战,毁灭了世界,赢得却还是自由之翼,只因为均士魅站到了自由之翼的那边。

    然而如同均士魅在黑暗中做出的选择,他并没有选择改变一切的能力,而发生的一切,只是黑暗中的臆想,第三道长鸣声后,所有现实无意义化。

    所有记忆也都无意义化,但第二道长鸣前的记忆,却有两人保留了下来,正是均士魅和沉年。

    沉年和均士魅回到的时间点实际是穿越回这片岛的那一刻,了解未来走向的两人,从一开始就控制住了颛王东,此后再发生的一切,就都是颛王东的精神幻象了。

    均士魅和言江的博弈,就在一瞬间分出胜负,面对着拥有诸多逆天能力的“曦”,均士魅只因早了一步,便胜了。

    均士魅抬起手,指向了言江,说道:“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自由之翼站在了他的手臂上,这是他选择的,无视一切规则,直接判定一个生灵生命无意义化的权利,此刻,他要送言江退出此次轮回的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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