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万中之一的遗憾（41）

    楚滟湫被他的神态惊得浑身直起鸡皮疙瘩，看着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紧张得吞了口唾沫，却觉得更加难受起来，连嘴都不敢张。

    好在柳兮瑛等人很快就跑过来了，看着面对面站在红枫树下对视的两人，男的俊美优雅，柔情宠爱，女的娇小可人，懵懂纯真，好似一副浪漫唯美的油画般，让人不忍打扰。

    “你们在干什么？”杨訾辰上前几步，暗中朝楚滟湫使眼色，“你，认识他？”中午就让小斐不高兴了，你怎么就不知道长点儿心呢。

    “不认识。”看了眼静立在那不言不语的唐斐彬，楚滟湫唯恐生变，赶紧强压下不适向他表态，再说她是真的不认识啊。

    杜伽戚收起笑容，满脸的伤痛之色，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你果真不记得我了？”

    平淡低沉的语气却难掩他伤心欲绝的模样，仿佛楚滟湫是个负心女一般，更过分的是，她负的还是如此卓资妖孽之人。

    看着周围望过来的谴责目光，楚滟湫欲哭无泪，拜托，你们难道没看清他的眼神吗，那里面可不像他脸上所表现出来的这般深情伤情啊。想到什么，楚滟湫不由将目光转向沉默着的唐斐彬。

    唐斐彬在心里做了很多建树后，悄悄握紧背在身后的右手，笑着安慰楚滟湫，“不怪你，我知道你的记性向来不太好，无关紧要的人一般都不会记住的。他……他是州昌市一中的杜伽戚，或许是你以前的老同学吧。”

    杜伽戚吗？楚滟湫隐约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但确实想不起具体的事情了，或许他还真是原身的老同学呢。

    杜伽戚意味不明地看了眼唐斐彬，这就是小公主的男朋友？虽然还不错，可比起自己来差得实在是太远了，她的眼光呀，还真是一言难尽。“唉，枉费我这么多年从未忘记过你，还一直把我们当初的誓言当成是你对我一生的承诺呢，可你，竟然都不记得我了。”

    “……”

    楚滟湫看着面前伤感难平的杜伽戚，顶着大家神色各异的视线，突然觉得她完全不用倒立了，捂着嘴快速跑到树后的花丛处，张嘴就将膈应了她一中午加一下午的东西全吐了出来，顿时觉得浑身轻松无比，哪哪儿都舒坦了。

    待她重新返回到枫树下时，就见众人看着她的神色比先前更加精彩。想起刚刚那些不雅的声音，楚滟湫不由有些难为情，可这又不是她能控制得了的嘛。

    “你，或许，大概，你应该是吃错了东西，而不是觉得我说的话让你恶心才去吐的吧。”杜伽戚想到刚刚的场景，忍不住后退了小半步，实在是太伤人了哇。

    楚滟湫并没回答他，而是伸手接过赵圆圆递过来的矿泉水漱了漱口，然后看向杜伽戚，“难道，我们也是幼儿园的同学吗？”

    杜伽戚愣愣地点头，没待几天的学前班应该也算是幼儿园吧，“你想起来啦？”此刻心里也不知道她是想起来好，还是继续想不起来好了，这可与自己先前的设想完全不同啊。

    楚滟湫摇摇头，“还是没印象，所以说，你刚刚的自说自话是无法得到旁人的回应了。而且，”楚滟湫看了眼一旁的唐斐彬，“我现在没有义务要对你的话做出回应。”

    杜伽戚心中一滞，原本想要玩闹的心在不知觉中已经收起来。旁人，没有义务吗？就为了唐斐彬？说的话还真是残忍呀，这还是小时候那个善良得没边的小公主吗？再加上先前所了解的，她如今的行径可是完全迥异于幼时呢。

    起先只是觉得好玩觉得新奇，现在嘛……杜伽戚笑了笑，上前两步，弯腰正对着楚滟湫。两人视线相交，他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眼中对自己的界限，仿若始终无法跨越的鸿沟，可那又如何？“我很期待下一次的见面呢，小公主~”

    看着他的笑容，还有他那腻歪的称呼，楚滟湫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你干嘛不笑呢？给你，这可是我最喜欢的草莓小熊，可好吃了。”粉嫩嫩的小公主走过来，清澈的眼中盛满了善良纯真，让他乍见就心生不喜。

    “不喜欢吃吗？那我给你讲一个笑话吧。”小公主一心要解救眼前这个瞧着眼生，却比家里的洋娃娃还要好看得多的小朋友，再者，被楚家保护良好的她，还未经历过任何波折，对察言观色这种复杂的行为更是一无所知，反而只会顺着自己的本意行事。

    听着她用稚嫩的声音努力讲着不好笑的笑话，却更加印证了她的无知和愚蠢，男孩心中冷笑不齿，不知道大街上的人贩子就喜欢她这样好骗的小孩儿吗？

    “不好笑？可是爸爸和妈妈每次听完之后都笑得特别开心啊，还有姥姥、姥爷，他们也都很喜欢听嗳。”女孩不解地看着手中的小熊糖果，随即又重新抬头看着他，“要不，你喜欢吃什么零食你告诉我，我家里好吃的东西可多可多了，肯定会有能让你开心的，到时候我都拿给你，以后你想吃多少都行。”

    “是吗？”男孩突然笑起来，直把她高兴得一个劲儿点头，实在是太好了，就说自己的方法肯定有用嘛，她可是在以往实验过很多次了的。仿佛能看透她心中所想，男孩笑得更开心，连淡漠的眼中都带上点儿笑意，忍不住想要逗弄她，“那么，你能负责我一辈子的零食，负责一辈子让我开心吗？”

    “恩呢，当然可以啊。”女孩声音清脆甜美，毫无犹豫地点头应允，随即又疑惑地皱了皱小鼻子，看着这个笑起来美得让她无法形容的男孩儿，“不过，一辈子是多长时间呀，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呢，它比一个星期还要长吗？”在她的小小记忆中，自从上了学前班之后，只有周末才可以出去玩一整天，所以她认为，一个星期是最长的时间了。

    杜伽戚坐在车上，看着不断后退的景色，忍不住笑出声。可惜他当初只呆了短短的三天，等到周末结束，新的一周开学时，他便再也没能见到她，或许，在她那时的印象中，反而加深了一辈子确实比一星期更短的认知了吧，所以才会把他忘得这么彻底吗？

    时光匆匆，转眼就到了高三。

    这大半年来，大家都过得平淡而又充实，楚滟湫与唐斐彬依然保持着原来的相处模式，只是她总觉得，当初那个叫杜伽戚的人好像在他们之间埋下了一颗不/定/时/炸弹，但再深究之时，她又觉得是自己多想了，毕竟唐斐彬的表现并无任何异样之处，依然尽着礼节距离之内的男朋友的义务。

    柳兮瑛与杨訾辰这对欢喜冤家时不时得打场嘴仗，让身边朋友左右为难的同时，却也给大家提供了很多笑料，加上之前吕梦轩正忙着高考准备，两人见面的时间大为减少，柳兮瑛的火气难免会有些大。

    去年寒假的时候，楚滟湫一家三口买了些礼品回老家。楚姑姑一家，尤其是张昌荣，对楚父的怨念有些深，心结太久，不是一两次的见面就可以解决的。但毕竟是有着亲情血缘的关系，一切都交给时间吧。

    “兮瑛，最近有什么事吗？”见开学到现在，柳兮瑛便一直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尤其是临到十一假的这几天，连她热衷了大半年的嘴仗都无法提起丝毫兴致。

    “啊？没，没什么，没什么。”柳兮瑛回神，强笑着摆手。

    楚滟湫见此，知道问也问不出什么来，只能朝转到第一排的王倩和赵圆圆摇摇头，两人叹了口气，但都很了解柳兮瑛的脾性，所以只能等着。

    “看到啦，连楚滟湫都问不出什么来，你呀，就别跟着瞎着急了。”远远注视着那边的张希扭头对杨訾辰说道。

    杨訾辰没吱声，眼中却有藏不住的担忧。

    张希与孙尚谦、王仁华对视几眼，耸耸肩，一个两个的，都不让人省心啊。

    放学后，柳兮瑛独自一人先行离开，楚滟湫有些不放心，赶紧收拾好假期作业跟上去。等她在校门外追上时，刚好看到柳兮瑛上了一辆黑色越野车，只是，她怎么瞧着那辆车有些眼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