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34.仙山遥远

    就在此时，有数道身影从剑阵上空划过，由远及近，下一刻落了下来，出现四个人。四人同时出手制住了下方凛冽运行的剑阵。

    随后又出现叶云亭，楚银河，鱼青莲等身影，他们一出现就奔向剑阵查看伤亡情况，此次剑阵出事也有他们的责任，没有跟随新人弟子及时了解情况，倒是先行上山等待结果。

    看着剑阵中惨烈的场面，石台上方的四人面色凝重，为首一人高大魁梧，仙风道骨，脸色极为难看，看着其余三人道:“欧阳，此阵可是你看管？”

    “是的，掌门。”被称作欧阳的那人恭敬的答了一声，没想到因为自己一时疏忽竟酿成大错。

    “你可有何解释？”掌门面色依旧凝重看不出喜怒。

    欧阳青发垂肩，面色温润如玉，看着剑阵中死去的生命道:“没有解释，我愿为死去的生命负责。”

    是的，没有，大祸已经酿成，说再多的解释也是无用，那些为此丧生的人不能活过来。总要有一个人承担过错，大丈夫做事，怎能互相推卸责任？剑阵中途变换成杀阵，是他没有及时察觉才导致如此情况，这便是他失职。

    掌门的目光从三人脸上扫过，终究是叹息了一声道:“封师弟，于师弟你们两去把剑阵中剩余的弟子安排到雄剑山住下，此次考核也就到这里，明日通知各位长老自行挑选弟子。”

    剑阵停止了运行，下一刻像是终于支撑不住有人瘫软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出着气，曳云袖，王小楼他们劫后余生，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都没有说话，无需更多的语言来形容他们此时的心情，沉默就是最好的表达。

    叶云亭，楚银河，鱼青莲等看到此时剑阵中孤零零地站着的五人，他们的精神状况显然已经达到了极点，如果再晚来那么一刻时间，恐怕会全军覆没。

    他们仔细搜寻了剑阵周围除剩下的五人之外再也没有其余活人，王小楼心情有些低落，他亲眼见那把红色的地煞剑穿过阮青云胸口并且带着飞了出去，可是此时却是找不见踪影。曳云袖眼神复杂地看着阮青云消失的那个方向，她的心态隐隐有些变化，如果没有阮青云跳入剑阵帮忙，那么此时丧命的恐怕是她吧。在王小楼和曳云袖再三请求下，叶云亭、楚银河、鱼青莲又重新搜查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阮青云的下落，只得就此作罢。

    当他们在师兄师姐的帮助下登上山顶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远方的灯火灿烂辉煌，那个百万人口的城市就像蛰伏的巨龙，浑身上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一天结束了，白云城也沉默了下来，雄剑山高耸在黑夜之中就像巨人顶天立地。

    曳云袖他们被安排在山上住了下来，经过白天的生死挣扎他们已经疲惫到了极点，稍稍洗漱了一下，便早早睡下了。有人辗转反侧难以入睡，经过今天的事情显然让他们懂得了某些道理，当自身性命受到威胁时，谁会在意其他人的死活，大难前头各保自身才是聪明的做法，但是有人却是顾及了他人性命安危，使之自己命丧剑下。

    当太阳再度升起时，又是新的一天开始，可是有人却看不到今天的太阳了。

    一大早便有人通知他们到观剑台集合，说是门中长老今日收徒。他们听到这个消息时一阵激动，历经九死一生，终于得到了雄剑山的认可。似乎昨日的血腥都已经忘记了，有人高兴的难以自抑，有人奔走相告，可是曳云袖和王小楼却没有那么高兴，昨日的鲜血历历在目，死去的人还在他们脑海中回荡。

    观剑台，这是雄剑山弟子演武的地方，有什么重大活动也在这里举行。今日门中长老收徒之事正是在此地进行。

    偌大的观剑台此时零零落落地站着八个人，虎连城，红衣少女李红扇站一起，金虎自己一人站一块地方，还有后来上山的曳云袖、王小楼他们五人站一起，场中的气氛有些怪异，他们八个人站成三个势力。

    虎连城李红扇他们是第一批上山的弟子，金虎是在七十二把剑全力攻击曳云袖和王小楼时乘机躲过剑阵上山的，曳云袖，王小楼这五人中其他三人也是要像金虎一样躲过剑阵的，可惜被阮青云引发了剑阵攻击他们，一起进入剑阵的有十人丧生。

    经过一夜的休整，他们现在的精神好了一些，但是脸色仍然有些苍白。

    三天后，雄剑山上下恢复了平静，一切又都回到了最初的轨道。只是有人因为这次剑阵失控而受到了惩罚，听说是去了后山困仙洞。

    三个月后，论剑堂重组，有四人入选论剑堂长老，封旷、于剑、唐琴、莫颜白。这四人中封旷掌管雄剑山刑罚，于剑掌管山内诸多大小杂物，唐琴掌管修炼器材，莫颜白掌管铸造方面。论剑堂堂主之位自然而然的落在了封旷身上，地位仅次于掌门。

    此次新入山的八人都分别拜在雄剑山诸位长老门下，虎连城拜入封旷门下，其中李红扇、曳云袖拜入唐琴门下，王小楼拜入另一位叫做松云长老的门下，金虎拜入于剑门下，另外三人也各拜入其他长老门下。

    至于剑阵的那次变故，有人已经受到了惩罚，死去的人雄剑山已经妥善处理了，接下来的时间大多数人都忙于修炼，飞升，长生则是他们的信念。

    雄剑山巍峨高大，如一把刺入青天的利剑。白云城也如往日一样繁盛，城中百姓来来往往奔波生计，偶尔看向雄剑山的眼神有些许羡慕，但是终究还是无奈的叹息一声，那般仙家盛境与自己无缘。

    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有一个少年，面黄肌瘦，一副瘦骨嶙峋的样子，随时都有可能被风吹倒，当他的眼神触及云雾缭绕的雄剑山时，突然眼睛中一道精光一闪而过，随即被失望取而代之。他久久望着高耸入云的仙山，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或许是自己选择错了吧，做一介凡人平平安安以了此生有什么不好，但是他忘不了鲜血洒落的情景，他忘不了有一个女孩，笑容灿烂，明眸皓齿，然后倒在血泊之中，对自己招手，叫自己逃跑，那一次，她死了，他保住了性命。那个女孩就是自己妹妹啊。

    不，他宁愿死的是自己，也不是妹妹，他在心中愤怒的吼了一声，双拳紧握，缓缓地走入人群，向着远方走去了。

    他虽然向往那座巍峨高山，但是没有踏上通往仙境的台阶，而是向着更远的方向去了。